梁啓超（1873.02.23—1929.01.19），字卓如，一(one)字任甫，号任公。清朝光緒年間舉人(people)，中國(country)近代思想家、政治家、教育家、史學家、文學家。戊戌變法領袖之一(one)、中國(country)近代維新派代表人(people)物。曾倡導文體改良的(of)“詩界革命”和(and)“小說界革命”。其著作(do)合編爲(for)《飲冰室合集》。

        梁啓超被公認爲(for)是(yes)清朝最優秀的(of)學者，中國(country)曆史上(superior)一(one)位百科全書式人(people)物，而且是(yes)一(one)位能在(exist)退出(out)政治舞台後仍在(exist)學術研究上(superior)取得巨大(big)成就的(of)少有人(people)物。

        這(this)篇文章是(yes)1922年12月27日梁啓超先生(born)應蘇州學生(born)聯合會之邀所作(do)的(of)一(one)場演講，雖然已經過去93年，社會發生(born)巨大(big)變遷，但對青年一(one)代仍有借鑒意義。

        諸君！我(I)在(exist)南京講學将近三個(indivual)月了(Got it)。這(this)邊蘇州學界裏頭有好幾回寫信邀我(I)，可惜我(I)在(exist)南京是(yes)天天有功課的(of)，不(No)能分身前來(Come)。今天到(arrive)這(this)裏，能夠和(and)全城各校諸君同聚一(one)堂，令我(I)感激得很。但有一(one)件，還要(want)請諸君原諒︰因爲(for)我(I)一(one)個(indivual)月以(by)來(Come)，都帶着些病，勉強支持，今天不(No)能作(do)很長的(of)講演，恐怕有負諸君的(of)期望哩。

        問諸君︰“爲(for)什麽進學校？”我(I)想人(people)人(people)都會衆口一(one)辭的(of)答道︰“爲(for)的(of)是(yes)求學問。”再問︰“你爲(for)什麽要(want)求學問？”“你想學些什麽？”恐怕各人(people)答案就很不(No)相同，或者竟自答不(No)出(out)來(Come)了(Got it)。諸君啊！我(I)替你們(them)總答一(one)句吧︰“爲(for)的(of)是(yes)學做人(people)。”你在(exist)學校裏頭學的(of)數學、幾何、物理、化學、生(born)理、心理、曆史、地(land)理、國(country)文、英語、乃至什麽哲學、文學、科學、政治、法律、經濟、教育、農業、工業、商業等等，不(No)過是(yes)做人(people)所需要(want)的(of)一(one)種手段，不(No)能說專靠這(this)些便達到(arrive)做人(people)的(of)目的(of)。任憑你那些件件學得精通，你能夠成個(indivual)人(people)不(No)能成個(indivual)人(people)，還是(yes)另一(one)個(indivual)問題。

        人(people)類心理，有知、情、意三部份，這(this)三部份圓滿發達的(of)狀态，我(I)們(them)先哲名之爲(for)“三達德”—知、仁、勇。爲(for)什麽叫做“達德”呢？因爲(for)這(this)三件事是(yes)人(people)類普通道德的(of)标準，總要(want)三件具備才能成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。三件的(of)完成狀态怎麽樣呢？孔子說︰“知者不(No)惑，仁者不(No)憂，勇者不(No)懼。”所以(by)教育應分爲(for)知育、情育、意育三方面—現在(exist)講的(of)知育、德育、體育不(No)對，德育範圍太籠統，體育範圍太狹隘。—知育要(want)教導人(people)不(No)惑，情育要(want)教導人(people)不(No)憂，意育要(want)教導人(people)不(No)懼。教育家教學生(born)，應該以(by)這(this)三件爲(for)究竟﹔我(I)們(them)自動的(of)自己教育自己，也應該以(by)這(this)三件爲(for)究竟。

        一(one)、怎樣才能不(No)惑呢？

        最要(want)緊的(of)是(yes)養成我(I)們(them)的(of)判斷力。想要(want)養成判斷力︰第一(one)步，最少須有相當的(of)常識﹔進一(one)步，對于(At)自己要(want)做的(of)事須有專門知識﹔再進一(one)步，還須有遇事能判斷的(of)智慧。假如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連常識都沒有了(Got it)，聽見打雷，說是(yes)雷公發威﹔看見月蝕，說是(yes)蝦蟆貪嘴。那麽，一(one)定鬧到(arrive)什麽事都沒有主意，碰著一(one)點疑難問題，就靠求神、問蔔、看相、算命去解決。真所謂“大(big)惑不(No)解”，成了(Got it)最可憐的(of)人(people)了(Got it)。學校裏小學、中學所教，就是(yes)要(want)人(people)有了(Got it)許多基本的(of)常識，免得凡事都暗中摸索。但僅僅有這(this)點常識還不(No)夠。我(I)們(them)做人(people)，總要(want)各有一(one)件專門職業。這(this)職業也并不(No)是(yes)我(I)一(one)人(people)破天荒去做，從前已經許多人(people)做過。他(he)們(them)積了(Got it)無數經驗，發見出(out)好些原理、原則，這(this)就是(yes)專門學識。我(I)打算做這(this)項職業，就應該有這(this)項專門學識。例如我(I)想做農嗎？怎樣的(of)改良土壤，怎樣的(of)改良種子，怎樣的(of)防禦水罕、病蟲……等等，都是(yes)前人(people)經驗有得成爲(for)學識的(of)。我(I)們(them)有了(Got it)這(this)種學識，應用(use)他(he)來(Come)處置這(this)些事，自然會不(No)惑﹔反是(yes)則惑了(Got it)。做工、做商……等等，都各各有他(he)的(of)專門學識，也是(yes)如此。我(I)想做财政家嗎？何等租稅可以(by)生(born)出(out)何樣結果，何種公債可以(by)生(born)出(out)何樣結果……等等，都是(yes)前人(people)經驗有得成爲(for)學識的(of)。

        我(I)們(them)有了(Got it)這(this)種學識，應用(use)他(he)來(Come)處置這(this)些事，自然會不(No)惑﹔反是(yes)則惑了(Got it)。教育家、軍事家……等等，都各各有他(he)的(of)專門學識，也是(yes)如此。我(I)們(them)在(exist)高等以(by)上(superior)學校所求得的(of)知識，就是(yes)這(this)一(one)類。但專靠這(this)種常識和(and)學識就夠嗎？還不(No)能。宇宙和(and)人(people)生(born)是(yes)活的(of)，不(No)是(yes)呆的(of)﹔我(I)們(them)每日所碰見的(of)事理，是(yes)複雜、變化的(of)，不(No)是(yes)單純的(of)、印闆的(of)。倘若我(I)們(them)隻是(yes)學過這(this)一(one)件才懂這(this)一(one)件，那麽，碰著一(one)件沒有學過的(of)事來(Come)到(arrive)跟前，便手忙腳亂了(Got it)。所以(by)還要(want)養成總體的(of)智慧，才能得有根本的(of)判斷力。這(this)種總體的(of)智慧如何才能養成呢？第一(one)件，要(want)把我(I)們(them)向來(Come)粗浮的(of)腦筋，着實磨練他(he)，叫他(he)變成細密而且踏實﹔那麽，無論遇着如何繁難的(of)事，一(one)定可以(by)徹頭徹尾想清楚他(he)的(of)條理，自然不(No)至于(At)惑了(Got it)。第二件，要(want)把我(I)們(them)向來(Come)昏濁的(of)腦筋，着實将養他(he)，叫他(he)變成清明﹔那麽，一(one)件事理到(arrive)跟前，我(I)才能很從容、很瑩澈的(of)去判斷他(he)，自然不(No)至于(At)惑了(Got it)。以(by)上(superior)所說常識、學識和(and)總體智慧，都是(yes)知育的(of)要(want)件﹔目的(of)是(yes)教人(people)做到(arrive)“知者不(No)惑”。

        二、怎麽樣才能不(No)憂呢？

        爲(for)什麽仁者便會不(No)憂呢？想明白這(this)個(indivual)道理，先要(want)知道中國(country)先哲的(of)人(people)生(born)觀是(yes)怎麽樣。“仁”之一(one)字，儒家人(people)生(born)觀的(of)全體大(big)用(use)都包在(exist)裏頭。“仁”到(arrive)底是(yes)什麽，很難用(use)言語來(Come)說明。勉強下個(indivual)解釋，可以(by)說是(yes)︰“普遍人(people)格之實現。”孔子說︰“仁者，人(people)也。”意思說是(yes)人(people)格完成就叫做“仁”。但我(I)們(them)要(want)知道︰人(people)格不(No)是(yes)單獨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可以(by)表見的(of)，要(want)從人(people)和(and)人(people)的(of)關系上(superior)看出(out)來(Come)。所以(by)“仁”字從二人(people)，鄭康成解他(he)做“相人(people)偶”。總而言之，要(want)彼我(I)交感互發，成爲(for)一(one)體，然後我(I)的(of)人(people)格才能實現。所以(by)我(I)們(them)若不(No)講人(people)格主義，那便無話可說﹔講到(arrive)這(this)個(indivual)主義，當然歸宿到(arrive)普遍人(people)格。換句話說，宇宙即是(yes)人(people)生(born)，人(people)生(born)即是(yes)宇宙，我(I)的(of)人(people)格和(and)宇宙無二無别。

        體驗得這(this)個(indivual)道理，就叫做“仁者”。然則這(this)種“仁者”爲(for)什麽會不(No)憂呢？大(big)凡憂之所從來(Come)，不(No)外兩端︰一(one)曰憂成敗，一(one)曰憂得失。我(I)們(them)得着“仁”的(of)人(people)生(born)觀，就不(No)會憂成敗。爲(for)什麽呢？因爲(for)我(I)們(them)知道，宇宙和(and)人(people)生(born)是(yes)永遠不(No)會圓滿的(of)，所以(by)易經六十四卦，始“幹”而終“未濟”﹔正爲(for)在(exist)這(this)永遠不(No)圓滿的(of)宇宙中，才永遠容得我(I)們(them)創造進化。我(I)們(them)所做的(of)事，不(No)過在(exist)宇宙進化幾萬裏的(of)長途中，往前挪一(one)寸兩寸，那裏配說成功呢？然則不(No)做怎麽樣？不(No)做便連一(one)寸兩寸都不(No)往前挪，那可真失敗了(Got it)。“仁者”看透這(this)種道理，信得過隻有不(No)做事才算失敗，凡做事便不(No)會失敗﹔所以(by)易經說︰“君子以(by)自強不(No)息。”換一(one)方面來(Come)看，他(he)們(them)又信得過凡事不(No)會成功的(of)﹔幾萬裏路挪了(Got it)一(one)兩寸，算成功嗎？所以(by)論語說︰“知其不(No)可而爲(for)之。”你想︰有這(this)種人(people)生(born)觀的(of)人(people)，還有什麽成敗可說呢？

        再者，我(I)們(them)得着“仁”的(of)人(people)生(born)觀，便不(No)會憂得失。爲(for)什麽呢？因爲(for)認定這(this)件東西是(yes)我(I)的(of)，才有得失之可言。連人(people)格都不(No)是(yes)單獨存在(exist)，不(No)能明确的(of)畫出(out)這(this)一(one)部分是(yes)我(I)的(of)，那一(one)部分是(yes)人(people)家的(of)，然則那裏有東西可以(by)爲(for)我(I)所得？既已沒有東西爲(for)我(I)所得，當然亦沒有東西爲(for)我(I)所失。我(I)隻是(yes)爲(for)學問而學問，爲(for)勞動而勞動，并不(No)是(yes)拿學問勞動等等做手段來(Come)達某種目的(of)—可以(by)爲(for)我(I)們(them)“所得”的(of)。所以(by)老子說︰“生(born)而不(No)有，爲(for)而不(No)持。”“既以(by)爲(for)人(people)，己愈有﹔既以(by)與人(people)，己愈多。”你想︰有這(this)種人(people)生(born)觀的(of)人(people)，還有什麽得失可憂呢？總而言之，有了(Got it)這(this)種人(people)生(born)觀，自然會覺得“天地(land)與我(I)并生(born)，而萬物與我(I)爲(for)一(one)”﹔自然會“無入而不(No)自得。”他(he)的(of)生(born)活，純然是(yes)趣味化、藝術化。這(this)是(yes)最高的(of)情感教育，目的(of)是(yes)教人(people)做到(arrive)“仁者不(No)憂”。

        三、怎麽樣才能不(No)懼呢？

        有了(Got it)不(No)惑、不(No)憂功夫，懼當然會減少許多了(Got it)。但這(this)是(yes)屬于(At)意志方面的(of)事。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若是(yes)意志力薄弱，便有很豐富的(of)知識，臨時(hour)也會用(use)不(No)着﹔便有很優美的(of)情操，臨時(hour)也會變了(Got it)卦。然則意志怎樣才會堅強呢？頭一(one)件須要(want)心地(land)光明。孟子曰︰“浩然之氣，至大(big)至剛。”“行有不(No)慊之心，則餒矣。”又說︰“自反而不(No)縮，雖褐寛博，吾不(No)惴焉？自反而縮，雖千萬人(people)，吾往矣。”俗詞說得好︰“生(born)平不(No)作(do)虧心事，夜半敲門也不(No)驚。”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要(want)保持勇氣，須要(want)從一(one)切行爲(for)可以(by)公開做起，這(this)是(yes)第一(one)著。第二件要(want)不(No)爲(for)劣等欲望所牽制。論語說︰“子曰︰‘吾未見剛者。’或對曰︰‘申枨。’子曰︰‘枨也欲，焉得剛？’”被物質上(superior)無聊的(of)嗜欲東拉西扯，那麽，百鏈鋼也會變爲(for)繞指柔了(Got it)。

        總之，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的(of)意志，由剛強變爲(for)薄弱極易，由薄弱返到(arrive)剛強極難。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有了(Got it)意志薄弱的(of)毛病，這(this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可就完了(Got it)。自己作(do)不(No)起自己的(of)主，還有什麽事可做！受别人(people)壓制，做别人(people)奴隸，自己隻要(want)肯奮鬥，終能恢複自由。自己的(of)意志做了(Got it)自己嗜欲的(of)奴隸，那麽，真是(yes)萬劫沉淪，永無恢複的(of)餘地(land)，終身畏首畏尾，成了(Got it)個(indivual)可憐人(people)了(Got it)。孔子說︰“和(and)而不(No)流，強哉矯﹔中立而不(No)倚，強哉矯﹔國(country)有道，不(No)變塞焉，強哉矯﹔國(country)無道，至死不(No)變，強哉矯。”我(I)老實告訴諸君吧，做人(people)不(No)做到(arrive)如此，決不(No)會成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。但是(yes)做到(arrive)如此真是(yes)不(No)容易，非時(hour)時(hour)刻刻做磨練意志的(of)工夫不(No)可。意志磨練得到(arrive)家，自然是(yes)看着自己應做的(of)事，一(one)點不(No)遲疑，扛起來(Come)便做，“雖千萬人(people)吾往矣”。這(this)樣才算頂天立地(land)做一(one)世人(people)，絕不(No)會有藏頭露尾、左支右绌的(of)醜态。這(this)便是(yes)意育的(of)目的(of)，要(want)人(people)做到(arrive)“勇者不(No)懼”。

        我(I)們(them)拿這(this)三件事作(do)做人(people)的(of)标準，請諸君想想，我(I)自己現在(exist)做到(arrive)那一(one)件？那一(one)件稍爲(for)有一(one)點把握？倘若連一(one)件都不(No)能做到(arrive)，連一(one)點把握也沒有，嗳喲！那可真危險了(Got it)，你将來(Come)做人(people)恐怕就做不(No)成！講到(arrive)學校裏的(of)教育嗎：第二層的(of)情育第三層的(of)意育，可以(by)說完全沒有，剩下的(of)隻有第一(one)層的(of)知育。就算知育罷：又隻有所謂常識和(and)和(and)學識，至于(At)我(I)所講的(of)總體智慧靠來(Come)養成根本判斷力的(of)，确實一(one)點兒也沒有。這(this)種“販賣智識雜貨店”的(of)教育，把他(he)前途想下去，真是(yes)令人(people)不(No)寒而栗！現在(exist)這(this)種教育，一(one)時(hour)又改不(No)來(Come)，我(I)們(them)可愛的(of)青年，除了(Got it)他(he)更沒有可以(by)受教育的(of)地(land)方。諸君啊！你到(arrive)底還要(want)做人(people)不(No)要(want)？你要(want)知道危險呀！非你自己抖擻精神想法自救，沒有人(people)能救你呀！

        諸君啊！你千萬不(No)要(want)以(by)爲(for)得些片斷的(of)知識就是(yes)算有學問呀！我(I)老實不(No)客氣告訴你吧︰你如果做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，知識自然是(yes)越多越好﹔你如果做不(No)成一(one)個(indivual)人(people)，知識卻越多越壞。你不(No)信嗎？試想想全國(country)人(people)所唾罵的(of)賣國(country)賊某人(people)某人(people)，是(yes)有知識的(of)呀，還是(yes)沒有知識的(of)呢？試想想全國(country)人(people)所痛恨的(of)官僚、政客—專門助軍閥作(do)惡、魚肉良民的(of)人(people)，是(yes)有知識的(of)呀，還是(yes)沒有知識的(of)呢？諸君須知道啊！這(this)些人(people)，當十幾年在(exist)學校的(of)時(hour)代，意氣橫厲，天真爛缦，何嘗不(No)和(and)諸君一(one)樣，爲(for)什麽就會堕落到(arrive)這(this)樣田地(land)呀？屈原說的(of)︰“何昔日之芳草兮，今直爲(for)此蕭艾也？豈其有他(he)故兮，莫好修之害也。”天下最傷心的(of)事，莫過于(At)看見一(one)群好好的(of)青年，一(one)步一(one)步的(of)往壞路上(superior)走。諸君猛醒啊！現在(exist)你所厭、所恨的(of)人(people)，就是(yes)前車之鑒了(Got it)。

        諸君啊！你現在(exist)懷疑嗎？沉悶嗎？悲哀、痛苦嗎？覺得外邊的(of)壓迫你不(No)能抵抗嗎？我(I)告訴你︰你懷疑、沉悶，便是(yes)你因不(No)知才會惑﹔你悲哀、痛苦，便是(yes)你因不(No)仁才會憂﹔你覺得你不(No)能抵抗外界的(of)壓迫，便是(yes)你因不(No)勇才會懼。這(this)都是(yes)你的(of)知、情、意未經修養、磨練，所以(by)還未成個(indivual)人(people)。我(I)盼望你有痛切的(of)自覺啊！有了(Got it)自覺，自然會自動。那麽學校之外，當然有許多學問，讀一(one)卷經，繙一(one)部史，到(arrive)處都可以(by)發見諸君的(of)良師呀！

        諸君啊！醒醒吧！養定你的(of)根本智慧，體驗出(out)你的(of)人(people)格人(people)生(born)觀，保護好你的(of)自由意志。你成人(people)不(No)成人(people)，就看這(this)幾年哩！